鲸鸟_SouLdELetE

我从未有过如此感受

【明日方舟/双狼组】冰海航道

原作向    两人还未决裂之前

大小姐德克萨斯x暗卫拉普兰德

私设如山+ooc                          我好菜我枯了

——


德克萨斯的少女时代起始于多年前一个闷热的夏夜,她和拉普兰德跳上黑漆漆的摩托,在夜深人静中驶上空无一人的街道。这夜无风也无月,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粘稠,她们的呼吸在微弱的震动之后消散。

“抱紧我的腰。”拉普兰德在踩下油门前嘱咐道,接着泛起恶劣的笑意,“如果我在路上突然暴毙,就会变成一个巨型炸弹,把血液和疾病溅你一脸。”

德克萨斯不为所动,将自己缠绕在对方身上,“就像你高潮时候那样?”

拉普兰德被她呛到,接着发出一声短促的哂笑。她踩下载具启动的开关,奢侈地使用了源石动力的摩托平静地行驶起来,沉默地滑过夜的边角,活像一只刚从古墓中逃跑的幽灵。

“你知道如果被老爷逮到,我们会怎么样吗?”

拉普兰德没话找话,提起未来最糟糕的模样。德克萨斯咽了口唾沫,紧了紧环住拉普兰德腰肢的手臂,轻声回道,“我们不会被抓到的。”

少女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谈,接着谈论下一个话题,“就这么和我跑掉不会害怕么?”

“你明明知道我的回答,干嘛还要再问?”德克萨斯垂下眼睑,闷热的夜晚让她们的肌肤濡湿着相贴,如同两支融化到一处的冰淇淋。“你知道我对家族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也不在意。带着我逃跑也是你的职责。”

“大小姐!”哪怕看不到她的脸,德克萨斯也能想象出对方笑得眯起来的双眼,“你觉得我们如出一辙。”

“难道不是这样?”

“你认为你和我一样孤独,可我告诉你,我们的孤独并不相似。”拉普兰德的声音摇摇晃晃地传进她的耳朵,“头狼呆在别人的狼群里面当然会感到百无聊赖,你该成为远比现在更无情的家伙,带着你的狼群奔向荒原;我可不一样,我只是疯了。”

“可我没觉得你有多疯狂。”德克萨斯对前半段不置可否,转而将话题带向拉普兰德;在长时间的相处后,她已经学会了对拉普兰德断章取义式的言论置之不理。

“秘而不宣的东西往往更加强大。”拉普兰德回道,“要是有一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个疯子,那我离死也就不远了。”她顿了顿,接着说,“我能感觉到石头沿着我的神经生长,这滋味很难描述。刚开始那阵子,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拼命挠着自己的身体,想把它们扣出来;但现在我觉得它们温驯多了,有时候我我会认为它们是我的……朋友,或者与之类似的东西。它们让我变得更强了。”

德克萨斯听着她的话,手指慢慢抚摸过拉普兰德在衣衫下嶙峋的脊椎,想要透过皮肤摸摸那些长在人身体中的矿石。她当然没办法如愿以偿,小怪物们躲藏在脏器和血肉的深处,缓慢地与寄主一同呼吸。“现在还会痛吗?”

“痛?或许吧。”拉普兰德用事不关己的语调做出回答,“也许是它们闹够了,也可能是我变得麻木了,你别说,我有可能已经离不开这感觉了。不过这些家伙也不老实,它们在制造另一个我,它们无时无刻不想着做成这件事。”

“你是指……精神分裂?”

“差不多吧。”拉普兰德甩了下头发,发丝飘飞到德克萨斯的脸颊上,让她的鼻子有些痒痒。

“那我会试着和你的新成员搞好关系的。”

拉普兰德爆笑一阵,接着擦擦眼泪,“别那样。我会吃醋的。”

对话一时停止下来。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们明明坐在高速移动的机车上,身边却似乎没有一点风。拉普兰德身上粗粝的旷野气味缓慢地传进她的鼻子,这气息平时几乎从不出现,只有在她们的皮肤彼此紧密相触的时候,她才能嗅到这浅淡却又浓烈的味道。对德克萨斯而言,这几乎就是夜晚的味道。

两轮机车驶过在黑夜里显得促狭的城市。德克萨斯恍惚间看到有古老的魂灵聚集在街边的巷道中,它们唱着苍凉的祷歌,低吟命运之力;远缀在城市边缘的如梦似幻的亮斑像是不知其有无的灯塔,等待着她们的抵达和出发。

有声音在她的心中高叫着:升起来,把帆升起来!德克萨斯!

潮汐一层层漫过来,车似乎也开始摇晃。她好像来到某处的海面上,正驾着船开往下一个孤岛。她沉默一阵,向拉普兰德询问道。

“拉普。”

“哎。”

“你爱我吗?”

“爱哟。”对方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带着斩钉截铁的清脆。

“我也……”德克萨斯想要把情话说完,拉普兰德回过头来吻住了她的嘴唇。她偏头的角度十分奇诡,以至于德克萨斯疑心她将脑袋摘了下来与自己接吻。

“今晚就别说这么庸常的话了吧。”将嘴唇分开后,拉普兰德趁着她喘息的空档笑道,“我们可是怪兽。”

“你刚说了我们是不一样的。”

“哈哈哈哈!”拉普兰德又吻了过来,不过这次只是蜻蜓点水的相碰,“你是怪兽中的怪兽。”

德克萨斯知道她爱看这种题材的影片。在城市霓虹照不到的地方,波涛翻涌的海面上,如山般的巨兽从暴雨中走来。它裹挟着与生命体不符的破坏力,用天灾般的攻势将原本繁华的场所变成废墟。这有什么好看的呢?德克萨斯不明白。况且拉普兰德还总是在怪兽被击败之前抽出录影带,就连柳暗花明的期待也被剥夺了。

德克萨斯叹了口气,将问询吞回肚子里。夜色变得越来越浓重,好像也越来越热了,汗让她衬衫的前襟湿的一塌糊涂,不过她还是黏在拉普兰德的脊背上,听她的心跳穿过骨骼。

女孩的眼睛似乎也融化了,她数次想要睁开双眼都宣告失败。这黑夜仿佛蔓延出数个光年,她们的车轮追着远在他乡的晨昏线。

“困了就睡一会吧。”拉普兰德的声音难得温柔,却也十分飘忽,这让德克萨斯拿不准这到底是对方真的言语还是自己的半梦半醒间的幻觉。她阖上眼睛,看到虚无中有千万扇门扉在开合,虚构的大地影影绰绰,海洋上浮冰蔓生,船行在冰川的隙间。

在昏暗中沉浮的一切都堆叠起来,她听见耳边传来歌声,似乎是拉普兰德在哼唱什么乌萨斯民谣。

“他们说自己不能冒险,

因为他们有家

家里还点着温暖的蜡。

其实我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等待着我的是外面的雨

而等待着他们的是家里的饭。

我要走啦,帮我带上门吧。

我走了以后,帮我关上门吧……”


拉普兰德在天光微明的暗色中把她叫醒,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家族宅邸黑沉沉的大门。摩托车停靠在隐蔽的暗巷里,拉普兰德靠在墙边。

事已至此,德克萨斯发觉自己的心情比预想的还要平静许多。她从车上跳下来,注视着拉普兰德的侧脸,“你没有遵守承诺。”

“还没到时候,大小姐。”她用惯常的轻佻语调回复,“不是现在,不是这样。”

德克萨斯感到有种炽热而坚硬的东西在自己的心脏旁边跳动,随着血液泵往全身。她想起拉普兰德所说的石头,也许这个闷热凝固的夏夜让她体内的某些东西跑进来了,不管那是疾病还是其他,德克萨斯都乐于接受。

如果这就是家族长辈视为洪水猛兽的矿石病,那它的体验还挺不错的。

“别哭啊。”拉普兰德上前来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德克萨斯这才察觉到自己正在流泪。她没再多说什么,跟着拉普兰德翻墙溜进自己的卧室,等待着天空完全亮起之后女仆来叫自己起床。

于是她的青春期就这么结束了。


很久以后,当德克萨斯再回忆那个夜晚,会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疏离感。那是个太热烈的夜晚了,她们虽无肌肤之亲,但庞大的浪漫却从尾椎生发而膨胀到到每一条血管。哪怕在那之前她已经度过了上千个日日夜夜,却都在这绮丽的一夜之前黯然失色。可随着她回到冰冷空虚的家族,这夜晚却变得如此遥远。那黑暗中似远似近的喘息,机车撕开空气的声响,漫无目的漂浮的交谈,都像是粘稠的松脂一般将她心中的某处团团包裹。在那场幻梦里,她变得多柔软,随后形成的琥珀就有多坚硬。

她背着家人做了数次身体检查,报告出的结果一如既往的健康。可她也能够感受到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躯之中生长,随着日复一日的精炼而变得愈加灼热。在家族覆灭的那一天里,她终于搞懂了拉普兰德放进她身体里的东西是什么,也搞懂了她所谓的怪兽究竟是何物。

那是愤怒。

她怒火中烧而不自知,可在命运般的一夜之后,她的怒火被点燃了。她成了怪兽,她是怪兽中的怪兽。

家族破碎在一个漫长的白昼里,她和拉普兰德奔行于同一片火场,却连彼此的模糊的面影都未曾得见。她终于开始相信命运,相信很久很久之前的夜晚,城市的灵魂向她所吟唱的东西。于是在那盛大的祭典之后,她们分道扬镳,再不相见。


她的旅程漫长而没有尽头,崭新的邂逅像是泥土,一层层覆盖在被琥珀冻结的过去之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脏的旁边永远封冻着一块以愤怒凝聚而成的石头,那是她的病症,也是她终究不得不面对的过去的结晶。

她还在等待着,她的对岸,她的半身,她的拉普兰德。

她要告诉她,有的预言她说对了,也有的说错了;她要和她谈谈,这因愤怒而生的剑刃,这从孤独中展开的枝桠;她还想问她,她也相信命运吗?

她会向前迈出一步,跨过虚无主义者和宿命论的界限,看看拉普兰德在自己的身前还是身后。

等到彼时,她会继续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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